第796章 急公好义的黑斯廷斯
我失去了职位,但没有失去信念。只要国王陛下的政府仍在,我便仍是其忠诚的仆人。
——亚瑟·黑斯廷斯《人生五十年》
雨还在下,雨丝缠绵如织、泼洒而下,肯辛顿宫的石阶被雨水冲刷的一尘不染。
漆黑的布鲁厄姆马车沿着碎石步道缓缓驶来,车轮在积水的卵石上辗出沉稳的响声,仿佛连节奏都与王室心事同步。
马车停稳,车夫尚未转身开门,车内那位乘客便已轻巧地将白手套戴好,指节一寸不露,姿势从容。
紧接着,马车门咔哒一声,自内而开。
靴子轻巧地落在湿润的石阶上,几乎没溅起一丝水渍,紧接着银头手杖落地,声响不轻不重,但却正中砖缝,仿佛已经给这场王室闹剧盖棺定论。
守候在宫门内侧的侍从早已恭候多时,然而却直到那声银头手杖敲落的脆响,才如梦初醒般的疾步上前。
“亚瑟爵士!”那位领头的侍从穿着红金色的滚边长外套,头发被雨水打得服帖在额角,他脚下的皮靴早已湿透,然而却顾不得自己,反而急切地将一把长柄黑伞举过来,遮在了亚瑟的头顶:“我们等您多时了。”
亚瑟只是淡淡点头,那伞下的一半光影打在他左肩,另一半则留给了夜色与雨滴。
“请随我来。”侍从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领着亚瑟穿过屋檐滴水的花园回廊:“殿下在西侧起居室等您。”
廊道尽头,壁炉温暖的光从厚重的木门缝隙中微微透出。
侍从停在门侧,正想伸手敲门,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低柔的女声。
“你回去吧,这里有我就行。”
亚瑟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身影半隐在柱廊之间,正是弗洛拉·黑斯廷斯小姐。
亚瑟止步,温声道:“晚上好,弗洛拉。”
弗洛拉略一点头:“公主殿下心绪不宁,整个晚上都没吃东西,还吩咐女仆把所有报纸和来信都烧掉。”
亚瑟听罢,只是微微一怔,他“讶然”道:“烧掉所有信件和报纸?这听上去不像是公主一贯的作风,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十分温和的人,究竟出了什么事?”
弗洛拉低下头,声音比先前轻了几分:“您知道的,宫里的风言风语从来止不住。”
亚瑟没有接话,只是静静地望着她。这沉默并不带有明显的压迫感,却让人无端地心生不安。
这是他在苏格兰场时常用的一种审讯方法,嫌疑人被置于空旷的房间中央,而审讯官则端坐于阴影处,审讯室内也不会设置任何钟表,更不会开窗户,只有偶尔的脚步